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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選擇的餘地嗎?!”

雲廷汛笑笑,“如果江姑娘不喜歡夜游,小王也可以選別的……”

江九月心知他此時定是有恃無恐,自從她和雲廷渲共浴那次,紅纓綠柳就習慣了守在院外,因為每晚雲廷渲都會直接過來,所以她們便不會主動動用內力窺探江九月屋內情況……而今晚,不知為何,雲廷渲遲遲不到,只是一看眼前情況,雲廷汛顯然是知道雲廷渲每晚都會過來,而且知道他今晚為什麽沒來,所以才敢這麽大膽!

凝著那張雖然沈靜,眼中卻有慌亂一閃而過的眼睛,雲廷汛冷冷的笑,一抹寒光,從眸中劃過:“江姑娘,請吧。”

江九月怎麽辦?她沒得選擇,只有眼睜睜的讓雲廷汛挾持而去,目前,她已經不能期盼雲廷渲忽然出現,或者紅纓綠柳發現什麽問題,如今,她只有自救!

她的視線落在雲廷汛的身上,面無表情的看著他,卻在丹田處,暗暗凝聚了一絲內力,開始疏通被封鎖的經脈。

雲廷汛陰陰的笑了一聲,便環住江九月的腰間,人影輕輕一閃,已經掠到了屋頂之上,幾個縱躍,出了華王府。

江九月曾經懷疑他就是雪寒山中偷襲雲廷渲和她的紅衣面具人,可是如今一看又覺得不像,雲廷汛輕功高絕,世所罕見,幾乎可以當得上行走如風,且她因為離得近,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吐納呼吸甚至都是沒有變化的,一直遲緩而低沈,不過不知道為什麽,雲廷汛像是嫌她臟似的,兩人中間總是隔了幾分距離,這讓江九月松了一口氣。

只是,看著眼前那離她越來越近的華麗宮燈和金碧輝煌,江九月瞇起眼睛。

他帶她來皇宮做什麽?!

“你一定在想,我帶你來皇宮做什麽呢?”雲廷汛低低的笑著道,聲音之中居然有幾分欣喜,只是那點欣喜,眨眼即過,在嘴角彎起的一瞬間,僵硬在他的臉上,然後變成了冷冷的嘲諷和一丁丁的苦意……

“我……”

啪!

江九月剛要試圖開口,雲廷汛不知道哪根神經出了問題,忽然反手一掌,甩在了江九月的臉上,頓時打的她白皙的臉上浮起五個指印,連嘴角都破皮流血!

一雙原本清澈的大眼燃燒起簇簇火焰,江九月心中震怒,如果不是一絲理智尚存,幾乎就要破口大罵——雲廷汛的情緒變化似乎有些詭異,或者說,他今晚異常憤怒。

“月兒……”雲廷汛親密的呼喚,冰冷的指尖如同來自地獄,讓江九月後背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,用盡全身的力氣,卻依舊躲不開他那種讓人心驚膽戰的動作。

雲廷汛低頭,江九月甚至可以感覺到他過分冰冷的呼吸之中的麝香味,這讓她覺得惡心——

她可以忍受任何皮肉上的痛苦,卻無法忍受這樣超過的,近乎於詭異又親密的撫觸,感覺像是有人在淩辱她的靈魂,她力持鎮定,緩慢的啟唇道:“你這個瘋子!”

雲廷汛笑了,一抹詭光從眼尾斜飛而去,片刻就讓人看不到,甚至以為方才是閃神:“是嗎?原來你喜歡這樣——”

反手,又是一巴掌揮去。

江九月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,一雙眼睛黑亮黑亮的,比暗夜之中最美的宮燈還要漂亮,只是那眼睛深處的淩厲和諷刺也十分顯眼,讓人不容忽視。

不知道為什麽,她有點猜到雲廷汛今天的反常,是為什麽了,只是片刻,她就因為自己猜想的可能性,心中一痛。

雲廷汛的掌,就停在了江九月頰邊一寸處,掌風吹動頰邊微亂的發絲,撫過臉頰鼻端。

江九月一怔,面色卻未曾有絲毫變動。

雲廷汛笑著,手掌觸到了江九月的臉頰上,很輕,果然發現,手底下細嫩的皮膚,瞬間變冷,冷笑了一聲,“看來,你真正喜歡的,還是這樣。”

江九月臉色幾乎鐵青,全身所有的細胞都在叫囂著打斷那只臟手,可是無奈她全身都沒辦法動彈,只得加快內息沖破穴道的速度,母親的功法十分奇特,可能由於她本身就是飛賊這樣的身份,她練的玲瓏功,的確如名字一般,十分玲瓏剔透,就算是在全身被封住經脈和中毒垂死的時候,依舊可以有一道法門自救。

“你最好直接殺了我,雲廷汛。”江九月很緩慢的道,她知道,雲廷汛為人多疑,如果她不說話,只會引起更大的懷疑。

“你這樣嬌麗動人,聰明漂亮的人兒,我怎麽舍得殺你呢?”雲廷汛笑著道,指尖還輕輕在江九月的臉頰上滑動:“不過,若是這麽美的人兒破了相,你說攝政王還會對你神魂顛倒嗎?”

江九月心中一動,冷笑,“他的神魂只有他自己能控制,為誰顛倒我又怎麽操縱的了?不過,就算他不會對我,料想也一定不會對她才是,哼!”

那一個哼字,含著一點點的諷刺,一點點的酸澀,一點點的嫉妒和厭惡,每一分口氣和表情都是恰到好處,聽的雲廷汛怔了一下,然後陰陰的笑了:“江九月,你這丫頭,委實不太可愛。”落在江九月臉頰上的手,也收了回去。

江九月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,知道自己這一把是賭對了。

“不過……”

江九月的心又再次提了起來,只是面色卻依然不敢有絲毫動作,“不過什麽?!”

“你對我們兄弟如此多番照顧,我不好好招呼你一下,又怎麽行呢……”

然後,一掌當胸落下。

江九月提氣丹田,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似乎都要碎裂的了一樣,盡管強烈隱忍,但是一口鮮血還是從嘴角處流了下來。她的神智,稍微有些迷惑,她想,除了皇太後上官缺之外,她肯定是還有什麽別的事情得罪了雲廷汛,到底是什麽呢……

江九月額前的冷汗留下,卻唇角微抿,陷入深思。

雲廷汛沒看虛弱的江九月任何一眼,足尖一點,就落到了一處到處種植雲中紫檀的宮墻院內,琉璃瓦紅漆木,亮閃閃的碎玉小徑邊上,是玉石做軸的美人榻。

不遠處,看似該是宮殿內的小廚房,有兩人對話傳出。

“公主,這個不是這麽做的,奴婢上次去禦膳房看到過,都說要先放鹽後放辣椒。”

“嗯,我知道他們都是先放鹽的,可是我在月華樓聽說,做這個的時候是放辣椒,等快熟的時候再放鹽。”

“公主……您……您不如請嚴師傅直接教您……”

“住口!”

“公主恕罪,奴婢只是看公主金枝玉葉,每天卻要在竈房裏研究怎麽做菜,為公主感覺不值得,奴婢……”

聲音漸漸微弱了下去,江九月聽不到了,雲廷汛不知道按到了那一處機關,兩人忽然落到了一處暗道之中。

江九月想起那次和雲廷渲一起在禦書房的龍床下面發現的密道,據說就是通到了檀妃宮中,那麽他們現在從到處長滿紫檀樹的宮殿之中落入密道,最後是否會到禦書房的龍床下面去?

雲廷汛帶她來這裏……

馬上,江九月神色一怔,雲廷渲在禦書房!

她的猜測,果然沒錯。

這會兒,雲廷汛已經不會那麽斯文的攬著她的腰了,也許因為方才不知為何而出現的憤怒,他只是提著江九月的腰帶前行,江九月嘴角的血絲也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,在暗道之中灑出了一條小路來,半盞茶的功夫之後,隱約有對話聲音,傳入了江九月的耳中。

……

“母後,王叔,堯兒的功課做的怎麽樣?”

禦書房中,小皇帝一身龍袍,站在質地精良的地毯之上,雙手負後,一副小大人的模樣,亮晶晶的大眼睛,卻飽含著期待的目光。

“嗯。”皇太後輕應了一聲,小皇帝也因為這一聲應而松了一口氣,他知道母後向來嚴厲,這已經是最好的評價了。

雲廷渲放下手中的宣紙,淡淡道:“不錯,早些歇息吧。”話落,站起身來。

小皇帝一喜,王叔向來對他的功課不做評價,沒想到今天居然也出口了,看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呢。

只是皇太後卻不這麽想,她看著被雲廷渲放在桌面上的那張宣紙,回想起雲廷渲自從她進入這裏之後的表現,以及方才對小皇帝的評論,處處都透露出四個字——心不在焉。

是什麽事情,可以讓高高在上的攝政王也心不在焉呢?盡管他已經刻意掩飾,可是對於自小和他一起長大,又曾對他傾心的上官缺來說,這點還難不倒她。

“攝政王,且慢!”

就在雲廷渲邁步往門口去的時候,上官缺道。

雲廷渲停步,卻不轉頭,“太後還有何事?!”

上官缺鳳眼飛揚,額前的鳳尾流蘇,隨著她站起身的動作,晃了一晃,金光閃閃,“湘太妃請旨,想陪皇上去往大相國寺上香。”

小皇帝怔住了,湘妃是他的母妃,溫柔而賢淑,他喜歡她,可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,只能叫太後為母後,不過,他真的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……

此時一雙眼睛充滿期待的看向雲廷渲,看了一眼之後覺得力度不夠,忙小步走到了雲廷渲的面前,輕聲道:“王叔……”他知道,雲廷渲是真的疼他。

雲廷渲拇指輕輕摩挲著翠玉扳指,道:“此事乃後宮之事,太後決定即可。”

“皇上是一國之君,皇上的家事便是國事。”

聞言,雲廷渲停了一下,才轉過身來,深邃如沈源的眸子像是一個無底洞,漆黑而暗沈,看不到一絲光亮和漣漪,“太後還有什麽事情?”

言下之意,這件事情,他是答應了。

小皇帝大喜。

上官缺微微一笑,端莊嫻雅,“哀家的確有事要和攝政王商議,還請攝政王留步。”既然已經被發現自己另有所圖,當即也不隱瞞了。

待到雲廷渲坐回原位,小皇帝被人伺候著回了養心殿之後,總管太監領著禁軍押了三人上殿來。

這三人,雲廷渲都是打過照面的。

蕭雪最先看到上座上的雲廷渲,眼前一亮,可是立即想到皇太後在一側,斂去了自己的神色,上官缺卻習以為常,別的女人覺得雲廷渲優秀,她只會為自己的眼光更為肯定和驕傲,因為她太過明白雲廷渲的性子,這二十多年以來,除了江九月以外,連他自己的母妃,他估計也不曾過多關註過。

所以,江九月才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。

蕭靖看到雲廷渲,顯然十分激動,只是那份激動,比不過殺不了蕭奴兒帶給他的挫敗,只是用一雙冰冷的眼睛,狠狠的瞪著不遠處的蕭奴兒。

蕭奴兒嬌笑起來,“王爺,太後,好久不見……”身後,立刻有禁軍壓制,讓她閉嘴。

上官缺微微皺眉,對她如此不莊重的表情很不喜歡,卻不露聲色,“這三人,是蕭家店事之後存活下來的三人,前日這位蕭奴兒姑娘夜探皇宮,被禁軍當場擒拿,本該是交給大理寺處理,但是這位姑娘說認識江姑娘,也認識攝政王,所以哀家就留了她一條性命,沒想到今日有小賊來皇宮探看,倒是又來了兩人,這皇宮,如今快成了蕭家店來去自如的地方了。”

場中氣氛一寒,蕭雪幾乎是不可思議的看向了皇太後。

“所以,皇太後的意思到底是什麽?”雲廷渲問,墨玉高冠隨著他隨意的一傾身而光華閃耀。

皇太後微笑:“既然他們都與攝政王有關,那麽,可否請攝政王為哀家解釋解釋,攝政王的人,怎麽會到皇宮之中來?!”

雲廷渲面無表情,琉璃墨色的眸子調轉視線,落到上官缺的臉上,“本王的人?”他輕輕問,聲音低沈。

“不錯。”

上官缺站起身來,百鳥朝鳳滾金邊的鳳袍隨著她的動作從膝頭滑落,搖曳生姿的走到了三人面前五步處,站定:“哀家管理後宮,賞罰分明,這三人卻將皇宮當做了自己的家了,攝政王,你說哀家如何處理?!”

雲廷渲調轉視線,落到了那三人身上。

蕭雪面色已經變得慘白,叩頭道:“請太後攝政王贖罪,我三人不是故意的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
只是什麽?

無論只是什麽,私入皇宮就是死罪,還被抓了現行,還有什麽可解釋的?可是蕭雪卻不得不說,她……皇太後怎麽能要了她的命?!

蕭奴兒也花容失色,抿著的唇角抖動了一下,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只有蕭靖,冷冷的哼了一聲,私闖皇宮,一死難逃,全族都被誅了,他若不是為了報仇,早就一死隨著父親去了,怎麽可能茍且偷生到現在?!

“來人!”

上官缺一聲令下,禁軍鎧甲碰撞聲響起,幾名禁軍鉗制住了那三人,就要等皇太後一聲令下,便推出斬首。

蕭雪大驚,“攝政王,求你念在蕭雪曾經也算有功的份上,饒了我們三人的性命吧?!”

雲廷渲的神色,微微有一瞬間的凝凍。

上官缺端麗的嘴角,卻衍生了一絲笑意。

“蕭雪,原就是叛賊年世遙的女兒,罪臣之後,何談有功?!”

蕭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,父親到底有沒有罪她心裏知道的一清二楚,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,年家對上官家鞠躬盡瘁,卻換來一句罪臣之後?

猛然間,蕭雪明白了一件事情。

皇太後說了這許多,無非就是要讓自己親口說出當初自己之所以會潛伏在礦場內的事實,而不是真的要殺他們,她只是要在一個最恰當的時機,讓攝政王知道當初的事實,這一場賭局賭的不過是兩位上位人物的一個心思微動,卻要用他們三條命做代價!

可是蕭雪也知道,自己輸不起。

她急忙開口:“即便有罪,父親全族被誅,只餘下我們一對兒女,已經是遭了天譴了,何況,父親早就投到了皇太後的手下,為皇太後賣命——”

“放肆!你這意思,是說哀家就是那雪寒山之事的幕後主使嗎?!”

蕭雪迅速整理腦中思緒:“蕭雪不敢,蕭雪說的都是實話,因為當初攝政王失蹤,雖然朝中假稱是重病纏身不方便現身,但是太後已經猜測攝政王兇多吉少,爹爹深深後悔當初要逃匿深山,也一直在尋找機會,所以知道這個機密之後,就立即派蕭雪潛入雪寒山和清泉山山麓之中去……”

剩下的話,她卻是不必多說了,她要表達的意思只有一個,當初派她去雪寒山兵工廠救助攝政王,完全是太後的意思。

“既然如此,那就先把這三人帶下去吧,等攝政王處置!”

“是!”

上官缺目光沈靜,這一切的發展也完全在她控制之中。她是這後宮之主,原本是小毛賊夜探皇宮,自然有權利處置了,只是現在變成了蕭氏兄妹救駕有功,自然不關她的事情了。

雲廷渲一直不曾說話,只是低垂著眸子,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暗道內,江九月聽到了這簡短的一番話,火辣辣的五臟六腑,似乎更為難受了,也不知道為什麽,還有些酸酸的東西,蔓延向了四肢百骸。

雲廷汛站在一旁,看著她面無血色的臉,輕輕的笑了笑,嘲諷又冰涼,他緩慢的啟唇,淡淡道:“在你救他之前,就已經有人救過他了,蠢貨!”

江九月的默默的看了他一眼,那麽,雲廷汛今天之所以這麽反常,就是因為這件事嗎?

“原來是你……”

終於,雲廷渲輕輕的開了口。

上官缺下頜微擡,戴著護甲的手指蜷在一起,姿態優雅而端莊,“哀家也不過是湊巧。”而湊巧之後,她更湊巧的對雲廷渲這個人十分了解。

雲廷渲此人,從不欠人人情,當然,這輩子從小到大,沒有人能讓他欠人情。

“那麽。”雲廷渲沒什麽動作的擡眸,琉璃墨色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是亙古不變的神色,“你有什麽要求?”

聞言,上官缺嘴角微動,似有些自嘲,從沒想過,有一天自己也會走到和他談條件的這一步。

“攝政王是否言出如山?”

“本王自然言出如山。”

上官缺笑了笑,道:“這一生,你都不可以娶江九月為王妃。”

雲廷渲似乎頓了一下,內室裏,江九月和雲廷汛的心情,似乎因為這一個要求驟然變冷了,尤其是江九月,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比方才被雲廷汛那一掌打下去還要撕心裂肺,從來也不知道,等待的時間是這樣的難熬,分分秒秒都是煎熬,可是忽然有一個瞬間,她便淡定了,還在滴血的唇角微微抿起。

雲廷汛笑的陰冷,“他最重信諾,滴水之恩必會湧泉相報,你說他會不會應呢?”一個應字,雲廷汛的手驟然捏住了江九月的脖子,看著她呼吸困難,眼神痛苦而淒厲:“現在知道為什麽帶你來嗎?你痛,他就會更痛,呵……”

“你……你這個……瘋子!”江九月用盡全身的力氣,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,正吐到了雲廷汛的臉上。

雲廷汛的手驟然收緊。

……

禦書房內,兩相對峙。

雲廷渲長眉微垂,坐在那裏,淡淡的看著對自己提出要求的上官缺,“那麽,本王的王妃,該是何人?”

“哀家自會為攝政王選擇最合適的王妃。”這裏的合適,包括身世相貌才藝性情等等,到了今天,只要不是江九月,上官缺就可以接受,這也是她作為皇太後,最為放低身段對雲廷渲的表白,可是即便到了如今,她還是那麽端莊嫻雅,姿態悠然。

雲廷渲淡淡的“哦”了一聲,然後起身站起,寬厚的背脊偉岸而英毅,他擡首,看著銀色的月光,“她不會是我的王妃,但是,她會是我一生的妻子,只此一個。”

上官缺臉色微變,他用的不是本王,而是我,這麽說,他已經認定了江九月,此生不會再變?

她怔了半刻,失聲道:“她到底哪裏好!”

雲廷渲微微一笑,這個問題,其實並不好回答,而對於提出這個問題的皇太後來說……他嘴角的笑容斂去,轉身的時候,已經是冷淡而疏離,“還請皇太後自重。”

上官缺一個瞬間臉色微白,護甲都要嵌到了手心裏面去,而自己卻一點也不知道。

“既然如此,那就請攝政王,顧好自己一生的妻子吧!”她在對待所有事情的時候,總是冷淡而鎮定,手段非常,只有在這次的事情上,放任自流,也任憑雲廷渲把江九月變成了華王郡主,只因為一時心軟罷了,卻沒想到,等待自己的居然是這些!

“那是自然。”

雲廷渲淡淡道,視線流轉,看向月色:“時辰已晚,皇太後在禦書房的時間,太長了。”

上官缺眼尾掃過那如銀盤的月亮,甩袖而去。

雲廷渲的視線,一直凝住在滿月銀盤上面,層層陰雲掠過,彌漫在月亮周圍。

滿月。

十五的月亮十六圓。

今天是十六了。

而且,月正中天,子時快要過了。

忽然,雲廷渲的視線,落到了禦書房正中桌案之後的墻壁之上,指尖一彈,一道氣勁飛射而出,打在了某一處,只聽得哢的一聲,墻壁竟然詭異的降了下去,與此同時,一個珊瑚色人影飛身而起的瞬間,江九月沖著還在暗道之中的雲廷汛,灑出了一把粉末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回來就遲了,都沒怎麽改好。

☆、V54、我要上朝

忽然,雲廷渲轉過身去,視線淩厲的看著遠處禦書房書桌後面,明黃色的帳幕,指尖一動,一道氣勁隔空而出,瞬間便到了帳幕之前,擊打到了某處機關,只聽哢的一聲,墻面居然詭異的下滑而去,與此同時,雲廷渲身影一閃,人已經掠到了那打開的機關面前。

卻沒想到,在這同一時間,一道珊瑚色的影子從空中劃過的瞬間,一把粉末飄飛而去。

雲廷渲一楞,面色微變!

他早已探測感知機關暗室之中有人,卻完全沒想到這人會是江九月!怔楞只是一個閃神。

雲廷渲反手攬住了江九月飄飛出去的身子,也下意識的用脊背擋住了那些白色粉末的侵襲!

江九月這下子也有些楞住。

她原本被雲廷汛發了瘋似的捏住喉嚨無法呼吸,卻也在那時候接住雲廷汛匯聚於她脖子周圍的內力,沖破身體最後的桎梏……其實這個法子是很危險的,如果一旦使力不當,只怕引內力沖不過自己的穴道,反而會震碎自己的喉管,一命嗚呼,不過……不這麽做,也必然會被雲廷汛捏斷了喉嚨,命喪陰曹。

只是沒想到,這一出破釜沈舟,既然成了!

但是——

清澈的眼眸落到了那片飄灑的粉末上面,江九月有些著急:“閃開!”

雲廷渲接力點在桌案上面,傾身一掠,人已經閃飄到了禦書房門口邊去,又是哢嚓一聲,機關落下,一室無聲。

江九月長長的松了一口氣,然後發現雲廷渲的手,便落到了她的喉嚨上,那裏還有雲廷汛留下的五個指印。

“別說話。”

看到她剛要張嘴,雲廷渲道,順手扶著江九月落到了一旁的座位上,手掌按住了她的喉嚨,一股暖暖的內力,便註入其中,江九月輕輕的嘆了一口氣,覺得自己原來燒疼的喉嚨,稍微有些緩解。

雲廷渲松開了放在她脖子上的手,順手便將垂在江九月臉頰邊上的發絲掠去,然而,他的動作,卻在觸及到江九月發絲臉頰的一個瞬間,僵硬當場。

那張原本白皙如玉的臉上,此時竟然是五個猙獰的手指印,還有嘴角處,都泛著輕微的破口正在流血,額頭細小的冷汗綿密,像是正在受著巨大的煎熬。

“你……”他輕聲開口,想要問些什麽,卻最終是瞳孔微縮,反手,便按住了江九月的手腕。

“我沒事……”江九月虛弱的笑笑,雲廷汛敢這麽對她,就必然要承受相應的後果,但是——“你……你快點回去……洗澡……我——”

她的話沒說完,卻無力的倒向了雲廷渲的懷抱,滾燙的額頭甚至蹭到了雲廷渲略微冰涼的下頜處,讓雲廷渲的心頭也動了一動。

雲廷渲皺眉,順手扯過墨色大氅,把江九月完全包覆,直掠上了琉璃瓦頂,飛馳而去,沒有了原本該有的半分冷漠和沈靜,也讓守在禦書房門口一直想要求見攝政王的湘太妃等了一場空。

……

暗道盡頭,雲廷汛飛掠而出。

他的身子,沒什麽問題,也不知道江九月臨走的時候撒下的粉末是什麽,但是不得不說,今天他還是有些太冒險了,只是……一想到無暇居然為了雲廷渲做到那個份上,他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不公平!

憑什麽美好的事情都讓雲廷渲得了?

攝政王是他的,權傾天下是他的,父皇最寵愛的是他,最愛的妃子是他的母妃,就連原來先皇的皇位,都原本是要傳給雲廷渲的,只是因為雲廷渲淡漠不想理會世事,所以才有了太子,才會有現在的局面,無暇對他更是傾心相許,分明是他雲廷汛先遇到無暇的,甚至,連自己這殘破的身子,都是拜雲廷渲的母妃所賜!

說起來,他是否還得感謝梁惠妃呢?

……

他閉了閉眼,原本呈現紫色的臉色的唇色,在月光下,慢慢的恢覆了正常的深紅,詭異而鮮艷,俊美而蒼白的臉上,因為浮現少年時代那美好的初遇而浮現一抹難得的暖意,可是,這份暖意也沒有維持很久,就變成了冰冷徹骨,就像是一朵即將開放的瀲灩花朵,忽然就被雨打風吹去,七零八落。

他真的希望當初的無暇,並沒有用自己的鮮血來解救他,來促成這一段永遠也沒有結局的孽緣!

雲廷汛拉回了飄遠的思緒,立在皇宮遠處一處宅院的琉璃瓦上,相信從今天開始,無暇不會再對雲廷渲和江九月手下留情了吧?真可惜,今晚居然沒有直接要了她的命……這個小姑娘,毅力和聰敏,真的有點讓人側目。

內腹之中,一會兒像是光著身子站在冰天雪地,一會兒又像是被烈火烘烤,難受的緊。

雲廷汛皺了皺眉,子時已過,現在又該尋新鮮血液的時候了。

本身他修煉修元功,府中暗自養了一批女人,名義上的婢女,實際上為他每日提供新鮮的處子之血,只是眼看現在離自己的府邸還很遠,而且如果在此時動用內力輕功,必然引得身上那些不適更為劇烈。

稍一思索,雲廷汛掠身,直接落到了百丈遠處,一處燈火黯滅的宅子之中。

……

臨湘院中,小鳳仙坐在小軒窗邊,對月凝望,心中想著不知道上官瑞會不會有偶爾的時間也會對月凝望,寄托情緒?

可是頃刻間,小鳳仙又覺得自己太幼稚了,上官瑞這樣的男人,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情呢?他有什麽,也是不會露在表面上的。

這臨湘院不小,卻是上官宅邸最偏僻的一處院落,自己厚著臉皮硬住進來之前,雜草存生,所在現在,也沒有人管她,有兩個伺候的丫鬟,不過都睡下了,兩個丫鬟,還是自己去外面買回來的,說實話,這身子從小養尊處優,還不曾幹過什麽粗活……

原本她擔心上官瑞的管家不同意,不過她顯然想多了,上官家所有的人都不會理她,因為他們都知道她出自青樓妓館。

柳眉微蹙,小鳳仙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,這條路是自己選的,走到今天也不曾後悔過,哪怕是和他同處在一個地方,她都是願意的,可是,每當看到上官瑞那張冰冷而嘲諷的臉的時候,她總忍不住想要挖個地洞躲進去。

如此死皮賴臉,她從沒想過。

輕輕的斂了斂衣袖,小鳳仙站起身來,從小軒窗前走出,要往一側打掃幹凈的小樓過去。

暗夜,月光灑落,小鳳仙蓮步輕移,紅紗衣金腰帶,月光照射下,更顯得她身形妖嬈而修長,隨意挽起的長發隨著夜風的吹拂而微微漂浮又落到了臉上,蕭索著別樣風情。

她的腳步,忽然就停下了。

小鳳仙看著背對著自己靠坐在桐樹下,同樣紅色衣裳的人影,楞了一下之後,連忙行禮:“奴婢給汛王爺請安。”盡管不知道他為什麽半夜出現在這裏,但是請安問好總是不會錯的。

雲廷汛轉過頭來,俊美而蒼白的臉色,此時隱約有些暗紅升起,小鳳仙只看了一眼,便馬上垂下頭去。

“你過來。”

小鳳仙的肩頭,沒忍住輕輕抖動了一下,不知為何,今日的雲廷汛,讓人有些害怕,只是,她並沒有遲疑很久,便蓮步上前,經過訓練的走路姿勢,搖風擺柳,看在雲廷汛的眼中,就成了另外一番風味。

雲廷汛皺了皺眉,深吸一口氣,壓下那些驟然而起的浮躁和火焰,一道紅色的線,從他的袖間飛出,綁住了小鳳仙的手腕,然後,小鳳仙看到雲廷汛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了一只玉盞,心中一緊,大概明白了雲廷汛的意思。

雲廷汛道:“接你血一用。”盡管不是什麽幹凈的處子之血,總比沒有好,今日運氣真差,沒想到進到院內,便覺得全身都僵硬的無法動彈,下腹腰側更是如火燒一般的難受,於是,只能靠到了這裏,還好這裏有個小鳳仙,不然的話今夜可有的受了……

小鳳仙抿唇上前,剛要把手伸過去,忽然,雲廷汛面色大變,一把便推開了小鳳仙的肩膀,喝道:“離本王遠一點!”

小鳳仙怔了怔,一個踉蹌倒到了別處,但是看到雲廷汛因為推開自己而倒在了一旁,忙道:“是奴婢的錯,奴婢離的遠些就是。”話落,遲疑了一下,去扶持倒地的雲廷汛,哪裏知道身子才靠近雲廷汛的一個瞬間,手腕卻忽然被雲廷汛緊緊握住。

雲廷汛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,暗紅色的臉色現在漲成了紫紅:“你跟江九月串通的?”

“我……”小鳳仙真是嚇住了,手腕處火辣辣的疼傳了過來,雲廷汛幾乎要捏碎她的腕骨,連臉色,都白的不可思議。

雲廷汛握著她的手腕捏的死緊,似乎想要推開,可是有一股更強猛的勁道,卻又要拉他前進,臉色如調色盤,青紫紅交替了一陣之後,忽然一把,就將小鳳仙拽了過去。

嗤——

布帛撕裂的聲音響起,一片焰紅飛起飄向空中,在瑟瑟晚風之中旋舞,似激情的火焰,似癡迷的等待,又似沸騰的熱血,最後緩緩的落下,落下,似一抹處子的嫣紅,輕輕撒在了夜空下的青石小路上。

……

當雲廷渲抱著江九月回到攝政王府紫微閣之後,才知道,她所說的,要他洗澡,是為了什麽。

那股燥熱,直接用清晰的只襲下腹,屬於男兒的沖動,再明顯不過。

她居然給雲廷汛撒春藥?

雲廷渲暗暗皺眉,極點自己胸前幾處穴道,才抱著江九月入了後堂的浴室,先為她寬去了外衣,然後在暖泉之中註入療傷藥水,自己也寬去了外衣,帶著江九月一起泡入溫泉之中,療傷。

這一療傷,就是三個時辰過去。

醒來的時候,她已經躺在了床上,無論是喉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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